巴菲特致股东的信2023
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所有股东：
伯克希尔拥有300 多万个股东账户。我负责每年撰写一封信，为这群形形色色、不断变化的股东提供有用的
信息，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希望借此更多地了解自己的投资。
查理芒格是我几十年来管理伯克希尔的合伙人，他对我的这一义务有着相同的看法，并希望我今年能像往年
一样与你们沟通。在对待伯克希尔的股东责任问题上，他和我的想法完全一致。
作家们发现，在脑海中描绘他们所寻找的读者画像，会对他们的写作非常有帮助，而且他们通常会希望吸引
到大量的读者。在伯克希尔，我们的目标群体更为有限：他们是那些将自己的储蓄托付给伯克希尔，且不期望转
售的投资者，(在态度上，他们类似于通过储蓄购买农场或出租物业的人，而不是喜欢用多余资金购买彩票或"热门
"股票的人)。
多年来，伯克希尔吸引了数量非同寻常的"终身"股东及其继承人。我们珍视他们的存在，并认为他们有权每年
直接从CEO 那里听到好的和坏的消息，而不是从投资者关系官或公关顾问那里听那些永远乐观的甜言密语。
在想象伯克希尔期望寻找的股东形象时，我很幸运拥有一个完美的心理模型，那就是我的妹妹伯蒂Bertie。
让我先来介绍一下她。作为开场白，Bertie 聪明睿智，喜欢挑战我的想法。不过，我们从来没有因意见不一致而
大吵大闹过，关系也没有破裂过。以后也不会。此外，Bertie 和她的三个女儿也将大部分积蓄投资于伯克希尔股
票。她们的持股时间跨度长达数十年，Bertie 每年都会阅读我的写的股东信。我的工作就是预测她的问题，并给
她诚实的回答。
Bertie 和你们大多数人一样，
理解很多会计术语
，但她还没准备好参加注册会计师考试CPA。
她关注商业新
闻(每天阅读四份报纸)，但并不认为自己是经济专家。她很理性(非常理性)，本能地知道，应该永远不要被权威人
士所影响。
毕竟，如果她能可靠地预测明天的赢家，她会随意分享自己的宝贵见解，从而引来其他人的竞争性购
买吗？这就好比找到了金矿，然后把标明金子位置的宝图递给邻居。
Bertie 理解激励机制的力量(无论好坏)以及人性的弱点，在观察人类行为时，她可以识别出人们真实意图的蛛
让我们从数字开始。正式年度报告从K-1 开始，长达124 页。其中包含了大量信息，有些重要，有些琐碎。
在这些披露的信息中，许多股东和金融记者都会关注K-72 页。在这一页，他们会找到众所周知的"下划线"——净
收益(亏损)[Net earnings(loss)]。2021 年为900 亿美元，2022 年为230 亿美元，2023 年为960 亿美元。
如此剧烈的波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在寻求顾问建议时被告知，计算这些"收益"[earnings]数字的程序，是由一个公允且有资质的金融会计准则
委员会(FASB)颁布的，由一个尽职尽责的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授权，并由德勤会计师事务所(D&T)的世界级专业
人士进行审计。在第K-67 页，德勤毫不留情地说：我们认为，这份财务报表......在所有重大方面(斜体是我所写)公
允地反应了公司...... 截至2023 年12 月31 日过去三年中每一年的财务状况......及其经营成果。
经过这一系列认证之后，这个毫无用处的"净利润"[net income]数字很快就通过互联网和媒体传遍了全世界。
各方都认为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从法律上讲，他们已经完成了。
然而，我们却感到不自在。在伯克希尔，我们认为，"收益"[earnings]应该是一个符合逻辑的概念，可以让
Bertie 在评估一家企业时有所帮助，
但这仅仅是评估的一个起点
。因此，伯克希尔同时还向Bertie 和你们报告我
们所说的"经营性收益"(operating earnings)。以下是伯克希尔版本的数字：2021 年为276 亿美元，2022 年为
309 亿美元，2023 年为374 亿美元。
监管规定数字与伯克希尔偏好的数字之间的主要区别在于，我们剔除了未实现的资本损益，而这些未实现的
资本损益有时一天可能超过50 亿美元。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2018 年强制要求"改进"之前，我们的偏好几乎一
直都是这个准则。几个世纪前伽利略的经历本应教会我们，不要去违背来自高层的命令。但是，在伯克希尔，我
们可以很固执地坚持自己的规则。
(1609 年伽利略发明了天文望远镜，公开支持哥白尼的日心说，后被教廷列为异端，判处火刑。为免于处死，
1633 年伽利略签下悔过书并当众宣读，从此被终身监禁，于1642 年去世。)
资本性收益利得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我预计资本性收益将是伯克希尔未来几十年价值增长的一个重要组成部
分。否则，我们为什么要把你们(和Bertie)的巨额资金投入到有价证券中，就像我在整个投资生涯中一直在投资自
业平均指数跌破了100 点。到放学时，我亏了大约5 美元。很快，情况便发生了好转。现在该指数徘徊在38,000
点左右。对投资者来说，美国一直是个伟大的国家。
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静静地坐着，无需听信任何人。
然而，根据"收益"[earnings]对伯克希尔的投资价值做出判断是非常愚蠢的，因为"收益"包含了股市日复一
日、甚至年复一年反复无常的波动。正如本格雷厄姆教导我的：
股票市场短期像台投票机，长期是台称重机
。
我们的业务
我们在伯克希尔的目标很简单：
我们希望整体或部分拥有，那些具备牢固基础且持久竞争力[fundamental
and enduring]的优秀企业。
在资本主义中，一些企业将长期繁荣，而另一些企业将被证明是天坑。要预测哪些企
业会成为赢家，哪些会成为输家，比你想象的要难得多。而那些告诉你他们知道答案的人，通常不是自欺欺人，
就是江湖骗子。
在伯克希尔，我们特别青睐那些能够在未来继续部署盈余资本[additional]并获得高回报的稀有企业。
拥有一
家这样的公司，只需呆坐不动，就能带来难以估量的财富。即使是这种股票的继承人，唉！有时也会过上一辈子
的悠闲生活。
我们也希望这些受青睐的企业是由能干和值得信赖的管理者经营的
，尽管这是个更难做出的判断，伯克希尔
也曾有过令人失望的经历。
1863 年，美国首任审计长官HughMcCulloch 致函所有国家银行。他的指示包括这样的警告："永远不要抱
着不被欺骗的期望而与无赖打交道"。许多自以为可以"管理"无赖问题的银行家，都从McCulloch 先生的建议中领
悟到了智慧，我也是如此。
人不是那么容易看透的(People are not that easy to read)。真诚和同情很容易伪
装。
这一点现在和1863 年一样。
长期以来，兼具我所说的这两个必要条件的企业，一直都是我们的收购目标。
有一段时间，我们有大量的候
选企业需要评估。如果我错过了一家(我的确错过了很多)，另一家总会出现。那些日子早已远去；规模过大使我们
陷入困境，尽管收购竞争的加剧也是一个因素。
按此计算，伯克希尔目前占据了其业务领域近6%的份额。要在五年内将我们庞大的基数翻一番是根本不可能
的，尤其是因为我们非常厌恶发行股票(这种行为会快速增加净资产)。
在这个国家，能够真正推动伯克希尔发展的公司屈指可数，我们和其他公司都对它们进行了无休止的挑选。
有些我们有能力估值，有些则无能为力。如果我们可以评估，其价格也必须具有吸引力。在美国之外，伯克希尔
基本上没有有实质助益[meaningful]的备选公司可用于资本配置。总而言之，我们不可能取得惊人的业绩。
尽管如此，管理伯克希尔大部分时间很有趣，而且我一如既往的乐在其中。从积极的一面来看，经过59 年的
整合，公司旗下部分或100%拥有的各种业务加权来看，其前景比大多数美国大公司都要好一些。凭借运气和勇
气，少数几个大赢家从数十次决策中脱颖而出。而且我们现在还有一小群长期经理人，他们从不考虑离开公司，
把65 岁(并不是退休)只不过又是一个生日而已。
伯克希尔受益于非同寻常的恒心和明确的目标。我们强调善待员工、社区和供应商，但谁不想这样做呢？
我
们将始终效忠于我们的国家和股东。
我们从未忘记，尽管您的钱与我们的钱混在一起，但它并不属于我们。
有了这样的目标，再加上我们目前的业务组合，伯克希尔应该比一般的美国公司的平均表现更好一些，更重
要的是，在运营过程中，永久性资本损失的风险也应该显著降低。不过，除了"略好"之外，其他都是一厢情愿的想
法。在伯蒂全资投资伯克希尔时，这个小小的愿望还不存在，但现在已经存在了。
我们公开的秘密武器
有时，股市和/或经济会导致一些基本面良好的大型企业的股票和债券出现严重的定价错误。事实上，股市可
以(而且将会)不可预测地崩溃甚至关闭，就像1914 年的四个月和2001 年的几天一样。如果你认为现在的美国投
资者比过去更稳重，请回想一下2008 年9 月的情形。自烽火通信以来，我们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通讯的速度
和技术的奇迹，使得全球范围内的瞬间崩溃成为更为容易。这种瞬间恐慌不会经常发生，但一定会发生。
伯克希尔拥有巨额资金和确定的履约能力，能够立即对市场波动做出反应，这可能会为我们提供一个偶尔的
大规模买入的机会。虽然股市的规模比我们早年的时候大得多，但今天的活跃交易者，相比比我上学的时代，既
大钱的是狂热的炒作。在这种时候，无论多么愚蠢的东西，只要可以被交易将会被大力推销，不是每个人都这样
做，但总会有人这样做。
偶尔，场面会变得丑陋不堪。这时，政客们会被激怒；多数明目张胆的不法分子会溜之大吉，富甲一方，逍
遥法外；而你隔壁的朋友则会变得迷茫和贫穷，甚至会去复仇。他知道，此时金钱战胜了道德。
伯克希尔的一条投资规则从未改变，也不会改变：绝不冒永久性资本损失的风险。得益于美国的顺风车和复
利的力量，如果你在一生中做出了几个正确的决定并避免犯严重的错误，我们所处的投资领域将一如既往的带来
丰厚的回报。
我相信伯克希尔公司能够应对前所未有的金融灾难。我们不会放弃这种能力。当经济动荡发生时，伯克希尔
的目标将是作为国家的资产发挥作用，并帮助扑灭金融大火，就像它在2008 年9 月扑灭金融大火所尽的绵薄之力
一样，而不是成为众多无意或以其他方式点燃大火的众多公司之一。
我们的目标是现实的。伯克希尔的优势来自于，其在扣除利息成本、税金和大量折旧及摊销费用之后的尼亚
加拉瀑布般的多元化收益("EBITDA"是伯克希尔禁止使用的衡量标准)。我们的运营对现金的需求也很小，即使国
家遇到长期的全球经济疲软、恐惧和濒临瘫痪的局面。
伯克希尔目前不支付股息，其股票回购是完全自主决定的。每年的债务到期日也从不关键。
你们的公司持有的现金和美国国库券规模，也远远超出了传统智慧所认为的必要水平。在2008 年的恐慌中，
伯克希尔通过运营产出现金，没有以任何方式依赖商业票据、银行额度或债务市场。我们没有预测到发生经济危
机的时间，但我们时刻做好了应对准备。
极端的财政保守主义是我们对那些加入伯克希尔的股东所做出的合伙人式的承诺。在大多数年份，事实上在
数十年中，我们的谨慎都可能被证明是不必要的行为，就像为一座公认防火的堡垒式建筑购买保险一样。但伯克
希尔不想给Bertie 或任何信任并将积蓄托付给我们的人，带来永久性的财产损失，但股价的长时期缩水是无法避
免的。伯克希尔的目标是基业长青。
过程。
美国运通于1850 年开始运营，可口可乐于1886 年在亚特兰大的一家药店诞生。(伯克希尔对新公司并不热
衷)，多年来，两家公司都曾尝试向不相关的领域扩张，但都没有取得什么成功。过去，但绝对不是现在，两家公
司甚至都管理不善。
但每家公司都在其基础业务上取得了巨大成功，并根据情况在这里和那里进行了调整。最重要的是，它们的
产品"走上全球"。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都成为了世界知名品牌，他们的核心产品亦是如此，
而液体消费和对金融信
用毋庸置疑的需求则是我们这个世界永恒的必需品。
在2023 年期间，我们没有买卖美国运通或可口可乐的任何股票，延续了我们自己长达二十多年"李伯大梦式"
的沉睡。去年，这两家公司再次通过增加盈利和股息来回报我们的无所作为。事实上，我们在美国运通2023 年的
收益中应占份额，大大超过了我们很久以前购买所花费的13 亿美元成本。
美国运通和可口可乐几乎肯定会在2024 年提高分红，美国运通可能为16%，而我们肯定会全年保持原有持
股不动。我能创造出比这两家公司享有的更好的全球业务吗？正如Bertie 会告诉你的那样：绝不可能。
虽然伯克希尔在2023 年没有增持这两家公司的股票，但由于我们在伯克希尔进行了股票回购，去年您间接持
有的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的股份都有所增加。这些回购增加了你们对伯克希尔所拥有的每一项资产的所有权。对
于这个显而易见但经常被忽视的事实，我还要加上我一贯的告诫：
所有的股票回购都应该取决于价格
。在商业价
值打折的情况下进行回购是明智之举，而如果以溢价回购，则会变得愚蠢。
从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的案例中，我们的启示是什么？
当你找到一家真正出色的企业时，请坚持持有下去。
耐心是有回报的[Patience pays]
，一个伟大的企业可以抵消许多不可避免的平庸决策。
今年，我想介绍另外两项我们预计将无限期持有的投资。与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一样，这些持仓相对于我们
的规模来说并不巨大。不过，这两个仓位是值得的，我们有幸在2023 年能够增加这两个公司的持仓。
截至年底，伯克希尔拥有西方石油公司27.8%的普通股，同时还拥有认股权证，在五年多的时间里，我们可
(西方石油与加拿大Carbon Engineering 公司合作，在直接空气捕获DAC 技术上投入巨资，DAC 是一个使用大
型风扇和化学过滤器从环境空气中提取二氧化碳的过程，用于提高附近油井的石油采收率。德州二叠纪盆地工厂
预计将于2024 年投入运营，每年将捕获100 万吨二氧化碳。西方声称这将导致"净零石油"，这意味着捕获的二氧
化碳量将等于或超过生产和消费石油时排放的二氧化碳量。克莱伯格工厂预计将于2026 年投入运营，每年将捕获
50 万吨二氧化碳并将其储存在地下，该项目部分资金来自能源部2 亿美元的拨款。据Carbon Engineering2018 年
的一项研究，捕获成本估计为94-232 美元/吨，而从发电厂或工业设施等点源的捕获成本低于15 美元/吨。该技
术面临着来自环保人士和科学家的诸多挑战和批评，他们质疑 DAC 的可行性、成本以及对气候危机的影响。)
不久前，美国还严重依赖外国石油，碳捕获没有任何有意义的支持者。事实上，1975 年，美国的石油日产量
为800 万，桶油当量(BOEPD)，远远不能满足美国的需求。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动员中处于有利的能源地位，
但现在却严重依赖外国(潜在不稳定)的供应商。据预测，随着未来石油用量的增加，产量将进一步下降。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悲观情绪似乎是正确的，到2007 年，石油产量下降到500 万桶/日。与此同时，美
国政府于1975 年建立了战略石油储备(SPR)，以缓解美国自给能力受到侵蚀的问题，尽管还没有达到消除这一问
题的程度。
(1973 年10 月的第四次中东战争，阿拉伯国家战败，主要产油国就把石油作为武器对美国石油禁运，原油价
格从3 美元暴涨到10 美元，给美国经济带来沉重打击，痛定思痛，1975 年美国政府出台《能源政策和节约法案》
建立了10 亿桶战略石油储备，以便在今后石油市场发生剧烈动荡时保护国内市场。不过，作为产油国的美国原油
储备最高时的2009 年也仅有7 亿桶，随着美国攻克页岩油开采技术，原油产量急剧增加，2018 年日均产量超过
1090 万桶，超过沙特和俄罗斯成为世界第一。)
然后—感谢上帝！2011 年页岩油在经济上变得可行，我们对能源的依赖结束了。现在，美国的石油产量已超
过1300 万桶/日，欧佩克组织不再占据上风。仅西方石油一家在美国的石油年产量都接近整个战略石油储备库存
(4.5 亿桶)。如果美国国内的石油产量仍保持在500 万桶/日的水平，并且严重依赖非美国石油来源，那么我们的
国家今天就会
非常非常
紧张。在这一水平上，如果外国石油供应不上，那么国家石油储备几个月内将被耗尽。
在Vicki Hollub 的领导下，西方石油正在为国家和股东做正确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未来一个月、一年或十年
油价会如何变化。但Vicki 确实知道如何将石油从岩石中分离出来，这是一种非凡的才能，对她的股东和国家都很
有价值。
此外，伯克希尔继续被动地长期持有五家大型日本公司的股份，每家公司的经营方式都高度多元化，与伯克
希尔本身的经营方式有些类似。去年，在格雷格阿贝尔(GregAbel)和我前往东京与这五家公司的管理层交谈后，
五家公司的年末市值为2.9 万亿日元。然而，近年来日元走弱，我们的年末未实现收益以美元计为61%，即80 亿
美元。
Greg 和我都不相信我们能预测主要货币的市场价格。我们也不相信能雇到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因此，伯克希
尔用发行1.3 万亿日元的债券为其在日本的大部分持仓融资。这些债券在日本很受欢迎，我相信伯克希尔的未偿日
元债务比任何其他美国公司都要多。年末，日元贬值累计为伯克希尔带来了19 亿美元的收益，根据GAAP 准则，
这笔收益已在2020-23 年期间定期计入收入。
在某些重要方面，伊藤忠、丸红、三菱、三井和住友这五家公司
都奉行友好的股东政策
，这比美国通常实行
的要好得多。自我们开始在日本投资以来，这五家公司都以有吸引力的价格减少了其已发行股票的数量。
与此同时，这五家公司的管理层对自身薪酬的要求远没有美国典型公司那么激进。还要注意的是，这五家公
司每家都
只将大约1/3 的收益用于分红
。这五家公司留存的巨额资金既用于发展其众多业务，也在较小程度上用
于回购股票。与伯克希尔一样，这五家公司也不愿发行股票。
对伯克希尔的另一个好处是，该投资有可能为我们带来在全球范围内与五家管理完善、备受尊敬的大公司合
作的机会。他们的业务远比我们广泛得多。而且，对他们而言，这些日本公司的CEO 们知道，伯克希尔将始终拥
有巨大的流动性资源，可以立即用于此类合作，无论合作的规模有多大，这让他们倍感欣慰。
我们从2019 年7 月4 日开始购买日本股票。鉴于伯克希尔目前的规模，通过公开市场购买建立头寸需要极
大的耐心和较长的"友好"价格期。
这个过程就像让一艘战舰转弯一样困难。
这是我们在伯克希尔早期没有遇到过的
重大劣势。
2023 年的记分卡
我们每个季度都会发布一份新闻稿，以类似于下图的方式报告我们经营性收益(或亏损)的汇总情况。以下是全
年汇总：
百万美元
2023 年
2022 年
2021 年
2020 年
保险-承保损益
5,428
在2023 年5 月6 日伯克希尔的年度聚会上，我介绍了当天一早发布的第一季度业绩。随后，我简短地总结
了全年的展望：(1)2023 年，我们大多数非保险业务的盈利都将下降；(2)我们最大的两家非保险业务BNSF 铁路
和伯克希尔能源(BHE)的良好业绩将缓解这一下降，这两家公司在2022 年合计占营业收入的30%以上；(3)我们
的投资收益肯定会大幅增长，因为伯克希尔持有的巨额美国国债终于开始向我们支付远高于以往的微薄收益；(4)
保险业可能会有不错的表现，这是因为保险业的承保收益与经济中其他领域的收益并不相关，此外，财产保险价
格已经走强。
保险的情况正如预期所料。不过，我对BNSF 和BHE 的预期有误。让我们分别来看看。
铁路对美国经济的未来至关重要。从成本、燃料使用量和碳强度等方面衡量，铁路显然是将重型货物运往遥
远目的地的最有效方式。卡车运输在短途运输中胜出，但美国人需要的许多货物必须运往数百甚至数千英里之外
的客户手中。国家的发展离不开铁路，而铁路行业的资金需求始终是巨大的。
事实上，与大多数美国企业相比，
铁路行业非常吞噬资本。
BNSF 是覆盖北美的六大铁路系统中最大的一家。我们的铁路拥有23759 英里长的主轨道、99 条隧道、
13495 座桥梁、7521 台机车和其他各种固定资产，资产负债表上的价值高达700 亿美元。但据我猜测，重置这
些资产至少需要5000 亿美元，而完成这项工作则需要数十年的时间。
BNSF 每年的支出必须超过折旧费用，才能维持[maintain]现有的业务水平。这一现实都对任何行业的股东不
利，但在资本密集型行业尤其不利。
在BNSF，自14 年前被收购以来，超出GAAP 折旧费用的支出总额已达到惊人的220 亿美元，即每年超过
12 亿美元。哎哟！这种差距意味着，除非我们定期增加铁路公司的债务，否则支付给其所有者伯克希尔的BNSF
股息将经常大大低于BNSF 报告的收益。但我们不打算这么做。
因此，伯克希尔的收购价格获得了可接受的回报，尽管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少，而且不动产的重置价值也很
低。我或伯克希尔董事会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们能在2010 年以其重置价值的一小部分买下
一个日益严峻的问题是，越来越多的美国人不愿意在某些铁路运营中从事艰苦且往往孤独的工作。工程师们
必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在美国的3.35 亿人口中，一些孤苦无依或精神失常的美国人将选择躺在一列100 节车厢
的超重型列车前自杀，而这种列车在不到一英里或更长的距离内都无法停下来。你想成为那个无助的工程师吗？
在北美，这种创伤在北美大约每天都会发生一次，在欧洲则更为频繁，而且这种情况将会一直伴随着我们。
铁路行业的工资谈判最终可能掌握在总统和国会手中。此外，美国铁路公司每天都被要求运输许多危险产
品，而这是该行业宁愿避免的。"公共承运人"一词界定了铁路的责任。
去年，由于收入下降，BNSF 的盈利下降幅度超出了我的预期。虽然燃料成本也有所下降，但
华盛顿颁布的工
资涨幅却远远超出了国家的通胀目标。
这种差异可能会在未来的谈判中再次出现。
虽然BNSF 铁路比北美其他五大铁路公司承运更多的货物，花费更多的资本支出，但自我们收购以来，其利
润率相对于所有五大铁路公司都有所下滑。我相信，在我们广阔的服务区域里是首屈一指的，因此我们的利润率
相对可以而且也应该有所改善。
我尤其为BNSF 对国家的贡献感到骄傲，也为那些在北达科他州和蒙大拿州冬季零度以下从事户外工作，以
保持美国商业动脉畅通的人们感到骄傲。铁路在运行时不会受到太多关注，但如果它们无法运行，整个美国都会
立即注意到它不可或缺。
一个世纪之后，BNSF 仍将继续成为国家和伯克希尔的重要资产。这一点您可以信赖。
去年，我们对BHE 的收益感到失望，这也是第二次，甚至更严重。该公司的大部分大型电力业务以及广泛的
天然气管道业务的表现与预期差不多。但是，一些州的监管环境引发了零利润甚至破产的担忧(加州最大的公用事
业公司的现实结果，也是夏威夷电力公司目前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曾经被视为美国最稳定行业之一的公用事
业公司，很难预测盈利和资产价值。
(2018 年11 月8 日，加州北部天堂镇发生致命山火,成为加州史上最具破坏性的一次火灾，造成86 死、1.4
万栋房屋毁损。太平洋天然气和电气公司(PG&E)被指责其电力传输线路引燃了山火，或面临10 亿美元索赔。2019
年1 月29 日，公司申请依据美国破产法第11 章进行重组，以透过破产程序减轻负债，以赔偿火灾损失，同时维
持营运。2020 年，CEO 比尔·约翰逊代表公司，对84 起因火灾造成的非故意杀人罪认罪，大火起火原因是该公司
供电系统短路，引发野火所致。2022 年4 月11 日报道，公司已同意支付超过5500 万美元赔偿金，以避免因其老
一个多世纪以来，电力公司通过各州承诺的固定股本回报率(有时业绩优异会有小额奖励)筹集巨额资金，为公
司发展提供资金。通过这种方式，对未来几年可能需要的发电能力进行了大规模投资。这种前瞻性监管法规反映
了一个现实，即公用事业公司建设发电和输电资产往往需要多年时间。BHE 在西部的大型多州输电网络项目于
2006 年启动，距完工还有数年时间。该项目最终将服务于10 个州，占美国大陆总面积的30%。
由于私营和公共电力系统都采用这种模式，即使人口增长或工业需求超出预期，电灯也不会熄灭。在监管机
构、投资者和公众看来，这种具有"安全边际"的做法似乎是明智的。现在，这种"固定但令人满意的回报"的约定在
几个州已经被打破了，投资者开始担心这种破坏可能会蔓延开来。气候变化加剧了他们的担忧。
地下输电
(避免飓
风吹落电线引发森林火灾)可能是必要的，但几十年前，谁愿意为这种建设支付高昂的费用呢？
在伯克希尔，我们对已经发生的损失金额进行了最佳估算。这些损失是由森林火灾造成的，如果对流风暴变
得更加频繁，森林火灾的频率和强度都会增加，而且很可能会继续增加。
我们还需要很多年才能知道BHE 在森林火灾中的最终损失，才能明智地决定未来在脆弱的西部各州进行投资
的可行性。其他地方的监管环境是否会发生变化，我们仍有待观察。
其他电力公司可能会面临与太平洋燃气电力公司(Pacific Gas and Electric)和夏威夷电力公司(Hawaiian
Electric)类似的生存问题。
如果以没收的方式解决目前的问题，显然会对BHE 造成不利影响
，但该公司和伯克希
尔本身的结构都能应对不利的意外情况。我们的基本产品是风险承担，我们的保险业务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其
他业务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伯克希尔可以承受财务意外，但我们不会故意把好钱往坏处扔。
无论伯克希尔的情况如何，公用事业行业的最终结果可能是不祥的：某些公用事业公司可能不再吸引美国公
民的储蓄，将被迫采用公共电力模式。内布拉斯加州在1930 年代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全国各地也有许多公共电
力公司。最终，选民、纳税人和用户将决定他们更喜欢哪种模式。
当一切尘埃落定，美国的电力需求和随之而来的资本支出将是惊人的。
我和伯克希尔在BHE 的两位合伙人都
除此之外，我们还学到了(往往是痛苦地学到了)应该避免什么类型的保险业务和什么样的保险人
。最重要的教
训是，我们的承保人可以是瘦的、胖的、男的、女的、年轻的、年老的、外国的或国内的。但在办公室里，他们
不能是乐观主义者，无论这种品质在生活中是多么可取。
意外险业务中的意外几乎总是负面的，这种意外可能在六个月或一年期保单到期几十年后才出现。该行业的
会计准则设计旨在认识到这一现实，但估算错误可能非常严重。如果涉及到江湖骗子，发现起来往往既缓慢又费
钱。
伯克希尔总是试图准确估算未来的损失赔付，但通货膨胀(包括货币和"法律"方面的通货膨胀)是一个未知数。
关于我们的保险业务，我已经讲过很多次了，所以我将简单的引导新读者阅读第18 页。在此，我只想重申，
如果阿吉特贾恩(Ajit Jain)没有在1986 年加入伯克希尔，我们的地位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在那个幸运的日子到来
之前，除了1951 年初在GEICO 开始的一段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美好经历之外，我很大程度一直在荒野中徘徊，
努力建立我们的保险业务。
Ajit 自加入伯克希尔以来所取得的成就得到了我们各种财产意外险业务中一大批才华横溢的保险高管的支持。
大多数媒体和公众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和面孔。然而，伯克希尔的经理人阵容对于财产意外险的意义，就像纽约
Cooperstown(棒球发源地)的获奖者对于棒球的意义一样。
Bertie，你可以为自己拥有一家令人难以置信的财产意外险公司的一部分而感到欣慰，这家公司目前在全球运
营，拥有无与伦比的资金、声誉和人才。它在2023 年大放异彩。
奥马哈什么情况？
来参加2024 年5 月4 日伯克希尔的年度聚会吧。您将在台上看到三位经理人，他们现在承担着领导公司的
主要责任。你可能会问，这三人有什么共同点？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让我们深入了解一下。
格雷格阿贝尔(GregAbel)在加拿大出生长大(他仍在打曲棍球)。他负责伯克希尔所有非保险业务，并从各个方
面来看，他已经做好了明天成为伯克希尔CEO 的准备。但在1990 年代，Greg 在奥马哈住了六年，离我只有几
个街区之遥。在此期间，我从未见过他。
今年舞台上缺席的将是查理。他和我都出生在奥马哈，距离我们五月聚会的地点大约两英里。在他出生后的
头十年，查理住在距离伯克希尔长期以来的办公室约半英里的地方。查理和我早年都在奥马哈公立学校就读，奥
马哈的童年给我们带来不可磨灭的影响。不过，我们是在很久以后才认识的。(一个脚注可能会让你感到惊讶：查
理的一生经历美国45 位总统中的15 位[
1/3 个美国
]。人们把Biden 总统称为第46 位总统，但这一编号把
Grover Cleveland 算作第22 位和第24 位总统，因为他的任期不是连续的。美国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国家)。
在公司层面来看，伯克希尔于1970 年从其在新英格兰长达81 年之久的总部迁至奥马哈，在摆脱了(纺织业)
麻烦后，在新家园茁壮成长。
作为"
奥马哈效应
"的最后点睛之笔，Bertie——没错，就是那个Bertie ，她早年在奥马哈的一个中产阶级社
区度过了她的成长岁月，几十年后，她成为了美国最伟大的投资者之一。
你可能会认为，她把所有的钱都放在伯克希尔，然后就坐吃山空了。但事实并非如此。1956 年成家后， 20
年来Bertie 一直积极理财：持有过债券，将1/3 的资本投入共同基金，并频繁买卖股票。她的投资潜力一直未被
发掘。1980 年，46 岁的Bertie 终于决定做出改变，跟她哥哥的劝说无关。在接下来的43 年里，她只保留了共
同基金和伯克希尔股票，没有进行新的交易。在此期间，她变得非常富有，甚至在捐出大笔慈善捐款(猜测是9 位
数)之后也是如此。数以百万计的美国投资者本可以遵循她理性的推理，而她的理由只涉及她小时候在奥马哈不知
不觉吸收的投资常识。Bertie 从不冒任何风险，但每年五月都会
回到奥马哈再次充电
。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奥马哈的水吗？是奥马哈的空气吗？还是某种奇怪的行星现象，类似于牙买加短跑运动
员、肯尼亚马拉松运动员或俄罗斯国际象棋专家的诞生？我们一定要等到某一天靠人工智能解开这个谜题吗？
保持开放的心态
。五月来到奥马哈，呼吸这里的空气，喝这里的水，向Bertie 和她漂亮的女儿们打个招呼。
谁知道呢？没有什么坏处，而且，无论如何，您都会度过一段美好时光，并结识一大群友好的人。
最重要的是，我们将推出新的第4 版《穷查理宝典》。快来买一本吧。查理的智慧将改善你的生活，就像它改
善了我的生活一样。
905,560,000 苹果AAPL
-减持0.1 亿股
174,347
1,032,852,006 美国银行BAC
34,776
151,610,700 美国运通AXP
28,403
400,000,000 可口可乐KO
23,572
126,093,326 雪佛龙CVX
-大减0.36 亿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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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715,804 西方石油OXY-
大增0.5 亿股
14,522
325,634,818 卡夫亨氏
12,042
24,669,778 穆迪公司MCO
9,635
20,100,000 安达保险Chubb
4,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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